【顺星】浮生愿 —— 天生一对

这个ooc脑洞总算搞完了,基本上大纲流水了。😂



(下)



罗星真的没有为顾顺动心么?有的。他说不清具体是哪一刻哪一个场景。他们一起舞剑骑射,同吃同行,直到放顾顺这只他眼中尚可的“小鹰”去沙场,他才意识到自己心之所系。



但罗星不能去想,他是帝国的将军,是皇帝 利刃和箭镞,夷狄未灭,何谈儿女情长。



而顾顺也明白,还不是时候,他不能用私情拴住社稷肱骨、江山栋梁,罗星说的对,他是属于沙场的,金戈铁骑,卷风踏沙,饮马瀚海。



夷狄王庭并没有为呼邪王复仇来犯,罗星知道他们在养精蓄锐,总会有一场决战,或早或晚。



di闻顾顺初战捷报,大喜,随军出征将士皆赏,大将军亦得黄金千两。




而后,顾顺又陆续打了两场小仗,无论战功多少,皆告天下。




“罗星,如果有一天不打仗了,你想干什么?”,顾顺放马跑了一圈,回来罗星仍在研究兵书。




“没想过。”罗星随口应着,“回殿下。”反应过来自己太过随便,罗星又补答道。




顾顺扬起的笑容又散了,“你就从来没想过,回长安过过正常的日子么?”,眼前的人早已贵为大将军,早已无需常年镇守边疆。




长安,回长安干什么呢?长安倒是有 huang di 赐的宅邸,而罗星去的次数都寥寥。



“我从入宫开始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,‘正常的日子’应该是什么样?”罗星问的认真,他大概知道顾顺所说正常的日子是什么。




从行走禁 中开始,罗星就没有过过顾顺所谓正常的日子,当年还年幼的他,白天大都跟着羽林卫操练,日暮随太傅读书。晚上要去 陛 下那汇报一日所学,更要听陛下教诲。




对于陛下,罗星是感恩而忠心的,陛下培养了他,而他是陛下意志的延伸。



顾顺被他噎住了,他知道父亲对于罗星的培养比之诸 huang 子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只是没有想过罗星是如何成长起来的,显然不是锦衣荣华。



“无外乎听听丝竹,作作词赋,狩猎游戏……”,赏悦美人什么的……顾顺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。




罗星难得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“看不出来,殿下还会作词赋啊……”



“略通,略通。”顾顺尴尬的笑着,仰首吃了杯酒。娘的,他才不会作赋呢! 回回父亲考课,他都提前请个府中儒生作两篇,他背下来,也不管对不对题。




“哦……那改日我一定要向殿下讨教一番了。”罗星又捡起了兵书。




这个罗星,专捡他软肋戳刀。



“别了别了,你要真想,咱们比比骑射吧!罗星。”顾顺凑了过去。



“那就算了,骑射没什么好比的。”罗星眼睛都不抬。




“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你手下败将啊!”顾顺手撑在案上,半个身子越了过来。



“这话我可没说,殿下自己承认的。”罗星这书是看不下去了,干脆放下,一派泰然的说道。




顾顺噌的越过了书案,没等罗星反应过来,两只手顺着罗星轻甲腰侧的空隙探进去挠他的痒痒。



罗星这个人平日里天天不苟言笑的,顾顺也是偶然发现,和他摔打可以,轻轻碰他,哪都碰不得,痒得不行。




后来顾顺逮到机会就闹他。




“殿下别闹! ”,顾顺和罗星实力不相上下,且又穿着便服,身手一时比他灵活许多,罗星甩不开他。




“哈哈哈……不行! 太痒了…松手松手…顾顺!”罗星又痒痒又觉得顾顺不成体统,但是好歹顾顺也是 huang 子,总不能给人踹一边去吧。



他这一嗓子“顾顺”刚落声,就听见账外副将报道“大将军!”



顾顺好大不高兴的住了手。



“进来。”罗星示意顾顺回去坐好。




顾顺身子一转,眼一闭,愣是待在罗星身边不动。




“大将军,奴才是来传陛下旨意的。”跟在副将身后进来的宫人说道。



听声顾顺这才转过身,宫人见了顾顺随即避开眼低下头。罗星和顾顺同时看向自己,后来才发现打闹的时候罗星轻甲一边的缀穗,抽了两条红丝线沾到了顾顺胸前。



罗星的副将倒是没注意,宫人狎昵之事见得多了,自然懂非礼勿视的道理。




顾顺给拿了下去,咳了两声。“父 huang 有什么旨意啊。”



huang di召顾顺和罗星回长安,要为顾顺行加冠礼。于礼,男子年二十而冠,而顾顺不过十八。




罗星带了一半兵马随顾顺回朝,huang di 为顾顺的加冠礼大 赦 天下,前所未有。



可太子敦厚,谨言慎行并无过错,罗星清楚陛下想干什么,但是也不忍,毕竟太子并非恶逆之人。



本来 huang di 一时也找不到废太子的由头,但可能天意如此,太 子太傅,已告老在家,闻di违礼提前为二huang子行加冠礼,且大 赦 天下。背后之意可窥一二。愤而上书 言huang di不尊祖制,有 违礼 法,恐伤社 稷之安稳。




人人都看的明白,而只有老太傅说了出来,明晃晃的忤 逆 sheng 意,自然没有好结果,归根结底,这是huang di 家事。



Huang di 盛怒之下,命腰斩太子太傅。太子乞情不得,后又矫 诏,意在保全太傅族人。



未几,事发被废,太子自缢,huang di 万没料到太 子自杀,忧思之下,沉疴益笃。



同年夏,立子顺为太 子。



本来huang di 很偏爱顾顺,但从太子之事后,对这个宠爱有加的孩子感情却变得复杂。



江山不易坐,顾顺只是没想到除了外敌的血,他还需要被迫沾上手足的血才能坐上来。




守江山难。武为止戈——这是老太傅给罗星上的第一课,太子太傅也教过罗星。




他不是没有伸出手,罗星单独见过陛 下,太傅他是保不下来的,他所希冀的是存留族人,陛下盛怒过后亦有动摇。



正当罗星要成功的档口,出了太 子的事,而罗星最终没能为业师保下些什么。




罗星当然不愿意留在长安,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顾顺所谓“正常的日子”。他在朔方战场指挥得当,就能保全将士性命,即使牺牲也是保家卫国,死得其所。




Huang di 缠绵病榻,太 子监 国,随侍左右。顾顺只能在朝堂上见到罗星,他想和罗星说说话,只能以“大将军有何看法?”为理由。




军 事上的事,罗星会如实以达,而涉及政 事,罗星每每以“臣乃武将,不通政  事,不敢妄言。”为由,避而不谈。



关于罗星在宫中生活的过往,顾顺在春白公公那里打听到不少,自然也知道了罗星与太子太傅间的一点渊源。




讲到末了,春白公公叹气添了一句,“大将军古道热肠,可惜了……老太傅时运不济啊。”,这话其实不当讲,可春白也到了这把岁数,也无谓当讲不当讲了。




居无何,huang di 密诏大将军。几月不见,huang di 已不复顾顺加冠礼上的气度颜色,皮肉贴着骨头凹陷,尚能认得的是他仍然熠熠灼灼的眼神。



“罗星……怪朕族了太子太傅吗?”



“臣不敢。”



“你过来,离朕近一些……”huang di 看着罗星,其实也不过几月未见。罗星正坐在榻前不远,他看着罗星从黄口小儿长成身姿挺拔的大将军了。



年轻活力,正在生命最好的时段上,都是huang di曾经也有的东西,他舍不得撒手。



“……朕知道你不愿意留在长安,太子,”
Huang di 停了片刻,“夷狄的呼邪王......不是白杀的……我们与夷狄必有倾举国之力的一仗要打,罗星,你是朕唯一能倚仗的人了……你这次出师朕再给你添五万精骑,车马粮草凡有所需,皆可提予太子。”




Huang di缓了会儿神,“罗星……这一仗,只准赢。”,罗星从未输过,“朕……要留给太子一个没有战祸的江山。”



“臣明白。”


“走吧。”



“臣,领旨。”



“罗星——”,di王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回荡,罗星停下了脚步,“你和朕是一代人。”



这句话像他枯槁的手,紧紧地扼住罗星的咽喉,罗星曾以为他不怕死的,哪怕敌人的刀挥向他的时候,他也不曾眨过眼。而当一种战死以外的可能出现在他面前时,他居然由衷地感到恐惧。




罗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是顾顺的脸,和走马灯一样的朔方的日日夜夜,每个场景。




但是,顾顺已经不是他麾下的“小将”了,他是太子,也是未来江山的主人。罗星想想,发现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居然是在朔方,和顾顺活过的日子。



有了牵挂,连死亡都变得有负担。



罗星彻夜未眠,他算好车马粮草,给养匹备,写了奏章。




一切准备妥当不过三日。




为车马粮草,朔方备战,这三日罗星几乎日日与顾顺待在一起,顾顺总觉得罗星哪里不对。
“你有什么话想说么?”
顾顺紧着眉头,眼里却是柔情,每天的军 zheng之事已经让顾顺的眉头很久没有松开了。



“没事。太 子不好当吧?”



“你看呢?”,顾顺指了指一旁堆积成山的奏章,“比杀个呼邪王难多了,罗星。” 当将军比当huang di好。





子时罗星去而复返,身披甲胄战袍,顾顺所在偏殿的灯火还亮着。


“太子殿下,大将军求见。”




明日罗星即将返回朔方,他相信罗星能得胜而还,他只是在等着罗星同他告别。等到子时之前一刻,顾顺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念头,也许他在罗星心中远不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重要。



罗星进来的时候一身戎装,猩红的战袍,银亮的铠甲,覆着浓霜重露。



顾顺照例屏退左右。



“来和我告别吗?”,和那时在阴山脚下他问他“我做你的心上人,好不好?”一样的语气。



罗星沉默地向顾顺走去,解下佩剑,横陈在案前,摘下铁盔置在一侧。



“罗星……”你这是……



“殿下,愿意做罗星的心上人么?”,顾顺怔住了,“臣就当殿下答应了。” 罗星越过书案握住顾顺的手,走进顾顺就寝的地方。



顾顺从恍惚中回神时,罗星已解下战袍,正在解铠甲。“罗星?”,顾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。



“战事难料,此身许国前,罗星想好好为自己活一遭。”



红烛罗帐,短相欢,长别离。



离别之日,罗星横跨在那匹青骢马上,甩缰驭马,脊背依旧直挺,尽管顾顺知道他此刻并不该如此从容。



顾顺站在宫阙之上,看着罗星的背影,回头,罗星,回头再看我一眼。



只是,直到罗星离开顾顺的视线,他也从未回头。




罗星领兵出塞后,宫里朝堂一派死寂,前方战事吃紧,而宫中天 子命在旦夕。




每隔几个时辰便有信兵回报朔方的情况。Huang di 已经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



殿外。



“父huang他……”



几位御医眉目交接了一下,齐齐地摇了摇头,“殿下,老臣说句大不敬的话……陛 下他......恐怕就这一日半日了。”



言毕,便伏在地上请罪。




顾顺给人扶了起来,让他们都退下了。回身看见春白神色慌张的从殿内退了出来,这位伺候天子几乎一辈子的公公,从不曾如此慌张。




顾顺多了个心思,饶了过去,拦住了春白公公。瞥见春白手中属于父亲的锦囊。



“殿下,不要为难老奴。”说着春白想绕过顾顺。



顾顺退了一步仍旧堵住春白公公,俩人僵持了一会儿,春白公公最终还是将锦囊递呈给了顾顺,没必要为了行将就木的di王忤逆未来的天 子。



顾顺看到囊中父huang的手谕时,惊异与愠怒毫不遮掩地显现出来。



他认识huang di 的字迹,分明写着“大将军不死,夷三族。”,顾顺回偏殿,朱笔一挥划去了“不”字,重新封好锦囊。“问公公一句,这旨意传与何人?”



“回殿下,传予南宫将军。”春白接回锦囊。




那是罗星最为信任倚重的副将。




戌时,前线战报,夷狄军队伤亡过半,夷狄王携五百骑突围,大将军罗星亲率千骑追之,余者俱降。



这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,而huang di 看起来并不意外,又或者疾病已经夺去他喜悦的可能。



三更敲过,huang di 再次恢复清醒,他问道,“……有罗星的消息吗?”。



“没有,父huang。”



四更敲过,好一会儿,顾顺听见huang di微弱的声音再次问道,“有罗星的消息么?”



“父huang,您在等什么呢?等大将军的死讯么?”


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



“不是么?”,顾顺坐在huang di手边,“父huang不是修好了大将军的陪葬墓吗?……父huang江山都留给儿臣了,却要把最好的东西带走么……”



“你……你还年轻……罗星六军统率,此役后他更是功高无俩,朕不能留着他……”



顾顺站了起来,背对着huang di ,负手而立,思忖良久。“父亲,”一声重似千斤,“您觉得我能信任您么……我已非幼主,而罗星是千载难得的良臣……”,对一个扫平外患的将军,他的父huang 给的不是封赏,而是司马道旁修好的陪葬墓。



“你不能意气用事……”,huang di 想到顾顺在罗星帐下追随近两年,难免妇人之仁。



“意气用事的是父huang,您应当明白,罗星,无碍于江山,罗星就是这江山。”



Huang di 不再费力地说服儿子,他只想留最后的气力等到南宫将军的消息。




彼时,罗星苦战许久,终于斩杀夷狄王。却为回护麾下首次出征的将门遗孤而背中弩箭。




罗星命部下缄其口,密而不发。治疗之后,罗星只留了副将在营帐。“南宫将军,不动手吗?”,罗星闭着眼睛,面色苍白。



南宫副将噗通跪了下来,“大将军!”。



南宫将军追随罗星多年,对罗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服从,他千千万万次希望huang di万寿无疆,而不用启动他这颗棋子,他不想杀大将军,哪怕要他死他也愿意换大将军一命,可是他有父母妻儿。



他不想动手,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,只要密旨一时不到他就可一时不动手。而密旨正在这一躺一跪间到了。




罗星的伤口很疼,密旨到了,意味着di wang已到强弩之末,也许不过明天,天下就是顾顺的了。



他见过他的“黑面小将”加冠礼上的样子,见过他太子监国的样子,为天下苍生始终平不了的眉间,就是见不到他着衮冕的样子。



不过,罗星想,他的心上人,是个好将军,也会是个好的君 王。





“父 huang,如果您在等南宫将军的消息,就不必了。”,顾顺小声地说道,“大将军死不了,罗星他死不了。”



“你!”di wang 倏然睁开眼,费力地擎起手。



“父 huang,你听,这更鼓敲过五更了,”
顾顺握过huang di枯槁的手,指着外面,“……天下该易主了,江山是儿臣的——”,“罗星也是。”



南宫副将握着锦囊中的上谕,喜极而泣,七尺男儿竟伏在地上涕泗横流。




朱笔一批,已变成“大将军死,夷三族。”




三日后,huang di驾崩的消息传到朔方,罗星率众将士向南叩首,班师回朝。




登基大典上,顾顺威仪堂堂,睥睨苍生。
罗星统领文武百官,居万人之上。




顾顺看着罗星,四目相对时,他想,现在朕有资格用私情拴住你了,罗星。止戈止戈,夷狄已除,你我之间再无长安朔方之沟壑。




当大殿只剩下他们俩人时,顾顺扶起罗星,与他并肩而立。




“罗星......以后和朕一起过过长安的生活,好吗?”



罗星笑了一笑,驭马执剑的手握住年轻的di王,



“好啊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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