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顺星】星海 番外


五、

顾顺抱着罗星,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罗星的头发。还是寸头,但比在部队那会稍长点。

“顾顺,这房子我们不能要。”本来背对着他的罗星突然转过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你不是说钱是你爸妈的,不是你的吗?我们可以自己赚钱买套房子,我查过了旅顺附近的房子价格不贵。”

“不是给我们的,是我爸妈给你的。”顾顺用拇指推平了罗星皱起的眉头,“正常我结婚要办酒宴也不止这些钱,但是罗星,我爸妈接受归接受,咱俩这事是不可能大办的。我爸妈这是不放心我,想给你托个底。”

“不放心什么?我又不是小姑娘会为你浪费大好青春。”

“你的大好青春都给了祖国了,哪还有我的份儿啊,星哥。”你眼里都是国家的时候,我是多不容易才有一席之地。“这是家里人的心意,你一定要收着,再说我们家就是做这个的,挑哪套都一样,也不是市价。”

罗星心里还是不愿意收这么贵重的礼物,但是他没有过多的反驳,他明白顾顺父母的诚心。

“以后我赚了钱慢慢还阿姨和叔叔吧。”

“都听你的。”顾顺知道他妈肯定不会要,也知道罗星无论如何都会给。

“说实话,顾顺,你爸妈真的很开明……”罗星是发自内心羡慕的,他第一次见顾顺的父母前想到了可能遇到各种糟糕的结果,没想到确是最好的一种。

反倒是自己父母迟迟无法接受两个人的感情。

“这种事情要讲究时机,我跟家里人坦白的时候,正赶上我哥的事,我这一比根本小巫见大巫。”

顾顺跟家里人出柜的时候,正赶上他哥和同实验室的日本女同学结婚被家里知道。本来以为自己要挨顿骂,结果一大家人没一个震惊的,一是顾顺长这么大干什么家里也管不住。二是对他爷爷姥爷这辈老革命来说,没什么比娶个日本人更有损门楣的事了,在国仇家恨面前,取向算个什么事?


何况顾顺对象还是个负伤光荣退役的特种兵,真是比起日本儿媳妇,罗星不知道顺眼了多少倍! 顾顺更是趁热打铁把罗星的事迹一通吹,当时他恨不得打个越洋电话感谢他哥——大夫都是天使,除了陆琛。

“星哥,你上回不该直接硬碰硬,一点缓冲的时间都不给你爸。”顾顺其实是个心思细腻的人,这一年多他也没跟罗星谈过这件事。他不提,但是过年过节的他比罗星还积极,虽然回回都碰一鼻子灰。

罗星在他爸面前就没服过一次软,父子俩谁也不肯先让一步,顾顺也知道他劝不动罗星,他不认为自己做错的事他不会低头。


罗星专注地看着顾顺,大概让他交付真心的就是顾顺骨子里与行事风格相背的成熟和担当。“我饿了。”

顾顺愣了个神儿,“你等着! 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。”,顾顺飞快地亲了下罗星的额头,穿了个内裤跳下床去找吃的。


罗星倚在床头,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外面宁静的海湾,老式的渔船一艘艘在岸上定了锚,整齐的排在浅水区。太阳落下了海平面,余晖将海天交会的一片染成玫瑰金,路灯亮了起来。


顾顺到了厨房,祈祷着他妈能在冰箱里给他放上点吃的。打开冰箱的一刻,顾顺热泪盈眶,我爱我妈,神通广大!


双开门的冰箱里,食材满满当当。顾顺现跑回去找到了手机,有两个他妈来的未接来电,“妈, 冰箱——”


“我就猜到你俩可能回不来,怕罗星饿着,东西冰箱里都有,要是不想做,打电话叫外卖吧。”顾顺妈妈没等顾顺说完。


“好……诶,妈,你下午打电话我没听着,什么事啊?叫我俩回家吃饭啊?”顾顺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,腾出手在冰箱里翻起食材。

“不是,我和你爸晚上要出去,让张嫂不用做饭了,想告诉你俩别回家了。你带罗星好好玩玩,上次回来都没待几天,还有,别折腾地太厉害。”顾顺妈妈本来不想说,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。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,他这个儿子跟睡落枕了一样,一直偏着头看罗星。

顾顺嗯嗯答应着,脑子里回想起下午和罗星一通折腾的画面,虎牙都亮了出来。


一个来小时,顾顺快火炒了三个菜,煮了盘虾,熬了个小米粥。又一样一样端到了二楼的餐厅。


“罗星,饭好了,过来吃吧。”顾顺看到罗星坐在床头玩手机。

罗星抬头就看到顾顺裸身穿着个黑围裙,想笑又觉得画面很刺激。拿着手机从床上起来了,动作很小心,因为腰疼,整个下半身都发木。


“手机给我,你先去洗手吧。”顾顺伸手准备接着。

罗星把手机递给了顾顺,从地上捡起扣子都崩没了的衬衫套在身上,去找卫生间。


“走廊尽头左手边。”顾顺看罗星出门转向对的方向后跟了一句。

顾顺不是故意想看罗星手机,只是罗星没锁屏,顾顺想帮他锁上时扫了一眼,停在和陆琛聊天的微信界面。

屏幕上的几条,罗星告诉了陆琛他和顾顺回大连了,还有他们家的地址,以及刚刚的一条,他要去吃饭了。


无论顾顺多清楚多明白罗星和陆琛就是好兄弟,他就是没办法坦然接受罗星和陆琛的亲密友谊。

“怎么了? ”罗星吃着饭,看着顾顺在对面不动筷,看起来不是心思。“你怎么不吃饭啊?”平时吃饭的时候顾顺总有讲不完的话。


“没事,我不饿。味道怎么样?”

“不错啊。”罗星点点头,看的出来顾顺心不在焉的,问的话也不走心,不知道犯什么别扭。

顾顺想问又不想罗星误会自己偷看他的手机,心里憋的难受。

罗星的手机屏幕亮了,顾顺瞄了一眼收回目光,不自在地蹭了下鼻尖,装作不在乎地问了句“谁啊?”


“嗯?”罗星吃的正香,本来不想看手机,顾顺问了,罗星放下筷子,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,“陆琛。”罗星大大方方地回道。

“……他说周末想过来玩两天……问我行不行……”罗星知道在陆琛的问题上,顾顺格外容易多心。


“行啊,让他来玩吧。别那么看我,我像小心眼儿的人嘛!”说完顾顺抱着胳膊,往椅背上一靠,带着点骄傲的笑容抬着下巴看罗星。


罗星想说你是,话到嘴边咽了回去,罗星有点好奇顾顺怎么态度突然变这么好,但懒得去问,低头剥起虾。

剥好了一个,本来想自己吃,犹豫了一下,罗星还是向顾顺招了招手。“奖励你的。”,顾顺没伸手,而是抻着脖子探着脑袋去够,罗星闹不过他,把剥好的虾喂进顾顺嘴里。

顾顺顺势舔了舔罗星的手指,“真鲜!”
顾顺笑的一脸志得意满。


周末之前的几天让罗星想明白了,顾顺根本是吃到甜头了。每次顾顺单方面因为陆琛跟他闹情绪的时候,罗星为了能让顾顺和陆琛和平相处,总会格外让着顾顺。

结果就是顾顺得寸进尺,也可能是新家太大了,到周六之前的几天,罗星觉得日子过得跟古代昏君一样,他们在家里各个地方都尝试了一遍。罗星现在一点也不希望陆琛来了,以后也不要来了,十年战友情也敌不过顾顺血气方刚啊。

反正陆琛是不知道的,他开开心心地开着车就上了高速,一路奔向大海的地方。

“陆琛说没说他几点的飞机?用咱们去接么?”顾顺说着抱着罗星在沙发上调换了个位置,罗星趴在顾顺身上,手指头都不想抬,“不知道,他没说。”


在高潮后的余韵里,罗星身上的皮肤还微微泛着红。顾顺在满足的性爱之后,眼角眉梢都是野性与得意。“明天他来了去哪吃啊?在家还是去外边?”

“你定吧……”说完罗星就睡着了。

顾顺拉过罗星的手,细心地吻过每一个指尖。罗星在顾顺的身上睡得很沉,顾顺没忍心叫醒他,把沙发上的毯子小心地盖在罗星身上,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
周六的早上顾顺一醒就发现毯子在自己身上,罗星不在。

“罗星!”顾顺喊了一声。

过了一会儿,已经收拾好的罗星出现在客厅里,“醒了?早饭好了,过来吃一口?”

“陆琛上飞机了么?”顾顺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,囫囵不清地问道。

“问了他没告诉我,说要给我个惊喜。谁知道他要干什么。”

说话间,门口电话响了。“我去接。”顾顺跑去门口。“好,我认识,让他进来吧。”

“罗星——陆琛到了。”

陆琛这是坐什么来的?这还不到7点。门铃响起来的时候,罗星有点手忙脚乱的赶到门口。

“早啊! 惊喜么?”陆琛一脸欣喜地跟站在门口的罗星顾顺打招呼。

陆琛此时右胳膊里夹着他们家tiger,手里拎着狗粮,左边的义肢下还夹着狗窝,黑色棒球帽下俩显眼的黑眼圈儿。


“哥们儿,你开车来的?”顾顺一脸不可思议地摇着头,“真有你的。”


“快快!罗星,帮个忙,抱一下tiger。”陆琛开了8个小时的夜车,快要绷不住了。

罗星僵硬地抱着tiger,陆琛总算能放下粮和狗窝,整个人横趴到沙发上。嚷嚷着“卧槽真不行,这才退役多长时间,连开会车都累到不行,真是老了!”

罗星给顾顺递了个颜色,顾顺去厨房,路过客厅的时候问陆琛,“你喝什么?”

“给我来点败火的吧。”

罗星抱着tiger坐到了陆琛旁边。“这就你说的惊喜啊?也太折腾了,坐飞机多好。”,顾顺从冰箱里翻出来几瓶王老吉。


“你当我不想啊——佳佳和她妈出国玩了,让我照顾好这个小祖宗,有半点闪失,她回来要拿我是问。我哪儿敢带它坐飞机啊。”

顾顺拉开了一罐递给了陆琛,陆琛爬了起来,一脸受宠若惊。“少见啊!罗星给你什么好处了,今儿对我这么友好。”


罗星在一边脸皮发烫,顾顺看着罗星笑笑没说话。陆琛在一边默默构建心理防线,我看不见。

罗星打量了一下四周,北欧风,舒适又简约,多一个破坏协调性的舰模,不过他知道罗星肯定喜欢。

“我是真没想到顾顺你还是个钻石王老五啊……”平时在北京的时候顾顺勤俭节约,艰苦奋斗,连租个贵房子都舍不得,非得跟罗星挤,没想到家境这么好。外边的红超跑陆琛是一眼就喜欢上了,太酷了。


顾顺没接茬儿,示意罗星把狗给他,顾顺一看陆琛家的泰日天,满脑子都是不愉快的画面。

Tiger在罗星怀里对着顾顺龇牙恐吓,瑟瑟发抖。


“算了我抱着吧,它不沉。”罗星还摸了俩把tiger的小卷毛。“吃早饭了吗?”


“上哪吃啊?我一路从高速开过来的。你给它放下来吧,没事。”陆琛指了指tiger。

“我和罗星还没吃完,要不你一块吃一口?”

陆琛觉得自己幻听了,这话怎么可能从顾顺嘴里说出来。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陆琛的眼神毫不遮掩地表露出他的怀疑,不吃醋么?饭里放巴豆了吧!

Tiger围着沙发转了又转,跳了上去。陆琛顺手想摸一把,tiger压根不理他,窜来窜去嗅了一会儿,对着一个地方开始了疯狂地活塞运动。

陆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,一把抱起tiger。看着tiger的反应,陆琛突然觉得如坐针毡,“你俩不是吧……”看顾顺那不要脸的笑容,陆琛“噌”的就站起来了。

罗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只是两只耳朵通红。

陆琛心中充满愧疚,一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高深神情,安慰地搂过罗星的肩膀,“苦了你了,罗星。”


顾顺特别客气地把陆琛的手从罗星肩上扒拉下去,“以后常来玩啊!陆大夫,千万——别客气!”

陆琛发自内心地希望tiger能去咬一口顾顺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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